夏多布里昂:每個人身上都拖帶著一個世界
我生活在兩個世紀之間,就像在兩條河流的匯合處一樣。我跳進他們動蕩的河水之中,依依不舍的離開我誕生的那個古老的河岸,懷著希望朝未知的彼岸游去?!亩嗖祭锇骸赌古匣貞涗洝?/p>
不要把孩子限制在你的知識范圍。
那些散步時瞬間涌上的種種思緒與感觸,如何才能說清呢?在一顆孤獨心靈的空地上,那些激情迸發(fā)的聲響,就如同在沙漠的靜寂當中,人們聽到的風聲與水聲的喃喃低語:我們沉浸其中,卻無力將其描繪。——夏多布里昂《勒內(nèi)》
不幸,學識的光榮并不是潔白無瑕的:拉普拉斯、拉格朗熱、夢熱門、夏普塔爾、貝托萊之流,這些奇才曾經(jīng)是驕傲的民主派,后來都變成拿破侖的最卑躬屈節(jié)的奴仆。為了文學的榮耀,必須說:新文學是自由的,才能是缺乏獨立精神的;性格和才氣并不相稱,那些思想上升到天空頂點的人,沒有能力將他們的心靈提高到比波拿巴的腳跟更高的位置:他們聲稱不需要上帝,因此他們需要暴君?!亩嗖祭锇骸赌古匣貞涗洝?/p>
有一些人希望把文學改變?yōu)橐环N抽象的東西,希望把它與人類的種種事情隔離開來?!裁??!在經(jīng)歷了一場數(shù)年之間使我們嘗遍了許多世紀的辛酸苦辣的浩劫之后,竟還有人禁止作家作高屋建瓴的觀察!禁止作家從事物嚴肅的一面進行審視!從語法上挑些毛病,提出幾條風格上的規(guī)則,寫出幾句小里小器的文學格言,這些都是無聊的毫無價值的事情。作家會躺在搖籃里,包在襁褓中老去!他晚年的額頭上顯不出由長久的勞作,莊嚴的思想,常常是男性的痛苦加上人的威嚴所刻畫的皺紋!操什么心事使他的頭發(fā)變白?只不過是自尊心可憐的苦惱和幼稚的精神游戲罷了。——夏多布里昂《墓畔回憶錄》
他的狡詐有無法想象的重要性:在一個無法補救的危險形勢下,腐敗作風是天才,輕浮思想是深刻。——夏多布里昂《墓畔回憶錄》
在英國各人都盡可能表達自己的想法,都不會使套子?;ㄕ?;說話的人無論聲音還是用詞都不相似。聽的人很有耐心,即使說話人說得不流暢,大家也不介意:就讓他含糊不清,讓他結(jié)結(jié)巴巴,讓他去想詞兒吧,只要他說出幾句理智的話,大家就覺得他“演說精彩”。這種保持自然本色的人的多樣性最終還是讓人愉快的,因為它打破了千人一面的單調(diào)?!亩嗖祭锇骸赌古匣貞涗洝?/p>
在茫茫人海中,我總是孤身一人,我回來是為了獨自做夢,為了沉湎在深深的憂郁之中。今日我為什么而傷感?為死亡的念頭……我要是活了60歲,我會尊重同代人的偏見,會耐心地等待生命自然結(jié)束,可既然我已經(jīng)開始感到痛苦,沒有一點歡樂,那么這種不會使我幸運的日子,何必又撐著過下去呢?” ——夏多布里昂《墓畔回憶錄》
人不止有一次生命,人會活很多次,周而復(fù)始。
黑夜,當朔風搖撼的我的茅屋,……我心中似乎更充滿了活力,我似乎有足夠的力量來創(chuàng)造一個新的世界?!亩嗖祭锇骸独諆?nèi)》
那天,我迷失在怒放的歐石南花叢中,花海一直延伸到森林邊上。微不足道的一點什么也能引起我無限的遐思!微風送到我面前的一枚枯葉,炊煙裊裊繚繞樹梢的一座小茅屋,橡樹干上在風中戰(zhàn)抖的一片青苔,偏僻處的一塊怪石,蘆葦沙沙作響,荒無人煙的一處湖泊!山谷遠處矗立的那座孤獨的鐘樓經(jīng)常吸引我的視線;我經(jīng)常久久注視那在我頭頂飛過的鳥群。我想象著它們飛向的那不知名的海港和那些遠去的季節(jié):我愿在它們的翅膀上自由翱翔。我內(nèi)心一種秘密的聲音一直繚繞不去;我總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旅行者——夏多布里昂《勒內(nèi)》
超群的智慧孕育罪惡不可能沒有的痛苦,因為這不是它的天然果實,它不應(yīng)該結(jié)出這樣的果實?!亩嗖祭锇骸赌古匣貞涗洝?/p>
秋日踏著猶豫不定的步伐突然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:我滿心迷醉的走入暴風雨的時節(jié)。有時,我想成為那些戰(zhàn)士中的一名,在狂風,怒云與幽靈間穿梭游蕩;有時,我卻羨慕牧人的命運。我曾看見他在樹林旁,將荊棘點燃微火,溫暖著雙手。我聽到他那憂郁的牧歌,這讓我想起,無論在何處,人們自然吟唱的歌曲總是充滿憂傷,即便在歌唱幸福之時依然如是。我們的心好似一件不完整的樂器,一架缺了弦的豎琴,努力在那表達嘆息的聲調(diào)上,奏出愉快的歌謠。——夏多布里昂《勒內(nèi)》
我快步前行,臉龐在燃燒,風在我的發(fā)間呼嘯,絲毫感不到雨水風霜,我像被內(nèi)心的魔鬼附身般,狂喜的同時又痛苦異常。——夏多布里昂《勒內(nèi)》
每個人身上都拖帶著一個世界,由他所見過的, 愛過的一切所組成的世界,即便他看起來是在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里旅行, 生活里他仍然不停的回到他身上所拖帶的那個世界里去。
喬治四世跟我說話,像個有教養(yǎng)的君主,但又像個性格平易的人;他之所以不顯得嚴厲,是因為他有別的考慮。然而與他開玩笑可得講分寸。有一個與他同席吃飯的人曾經(jīng)打賭,說他要是請喬治四世拉鈴,喬治四世就會拉鈴。果不其然,喬治四世真的拉了鈴,只聽他吩咐值班侍從說:“把這位先生趕出去?!?——夏多布里昂《墓畔回憶錄》
一個人絕不會僅僅因為用憎惡的眼光看待世人就能顯出他的優(yōu)越。
人心乃是任何東西的玩具,誰也不能預(yù)見何種無足輕重的小事造成了它的快樂和痛苦。 蒙田注意到了,他說:“ 攪亂我們的靈魂不必有什么原因,一個無緣無苦、沒頭沒腦的空想就能支配它,讓它不得安寧。 ”——夏多布里昂《墓中回憶錄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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